墨言將手上的真空凝膠瓶放回腦中的虛擬背包，外面的世界，彷彿被切斷了電源，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安靜。樓上的重物撞擊聲、樓下傳來的叫罵聲，所有聲音都彷彿被一道看不見的牆壁隔絕並完全消失，同時我可以感覺到，室內的氣溫漸漸變低。他看了看智慧手錶，分貝數瞬間正常，同時溫度也在慢慢下降。 002 這種寧靜感覺，瞬間讓人感到眩暈，不再聽到雜音，原來會讓人感到些許的恐懼， Cookie也察覺不對勁，已經坐在籠中盯著外面 。墨言起身重新設定冷氣的溫度，並且重新將 空氣清淨機的功率調高，再看Cookie時，牠已經趴下休息了 。他走進臥室，看見沐夏安穩地睡在床上，呼吸平靜，嘴角還帶著微笑。妻子凝光則站在門口，眼神中充滿了疑惑。小聲地和墨言說「剛才外面那麼吵，怎麼現在…」她的話語還沒說完，墨言便做了一個「噓」的動作，調整了房內的冷氣，並將她輕拉出臥室。 「我知道妳會相信我的，但這件事…我還不確定。」 「總之，我隔絕了屋子外的聲音，準確來說是隔絕了內外的聲音。」 「我能知道方法嗎？」凝光小心地詢問。 「妳…甚麼都不知道。」墨言小聲地說。多年的認識與相處 ， 凝光只回了墨言一個肯定的眼神，然後使用正常的音量說出「你今天也累了，早點休息，我先去睡了。」然後轉身就回臥房。 夜深人靜，墨言坐在沙發上，使用手機，記錄著被轉置過的部分訊息，並在腦中思考與推演這一切。下一刻，系統的聲音響起。 「任務：請於今日２３：００ 前抵達大樓 Ｂ２ 停車場，你的車位。」 「完成條件：到達目的地即可完成任務。」 「備註：此任務如未完成，會影響後續任務難易度。」 墨言看了看手錶，時間已經是２２：５０，不做過多思考，他決定先走在。抵達地下停車場，雖然戴著口罩，但空氣中的臭味依舊聞的到。「化糞池又有問題了。」墨言碎念著並環顧四周，他走到了車位旁邊，系統的聲音響起。 「任務完成後，可從以下獎勵中選擇一項。」 【 能力：親和力提升：小 】：可以更容易取得他人的好感與信任 。 【 物品：如何有效的提升親和力（書籍） 】：一本教你如何取得他人的好感與信任的書 。 墨言還在思考的同時，卻傳來一陣極其輕微、近乎被空曠空間吞噬的啜泣聲。他的直覺告訴他，必須要過去看看。他緩步走近，才在角落的陰影中發現了那抹顫抖的身影。在最角落的機車停車格旁，５Ｂ住戶李太太正蹲坐在她的機車旁，低著頭，肩膀微微顫抖。他聽到她用極低的聲音，像是在自言自語：「已經都上大夜班了，但還是不夠…這筆債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還完？」，墨言短暫的思考，但最後他並沒有上前，畢竟我無發提供她任何協助。 回到家的墨言心請雖然有點沉悶 ， 但想到 進入社會後，慢慢學習到了這世界的諸多潛規則 。最後墨言輕輕地說出「至少我知道她有財物上的困難。」 ，說完話後心情似乎得到了一點緩解 。調整完心情後，墨言思考著他的 獎勵時，同時在想這兩個事件，是否是有關連的？ 「任務與巧遇？」 ，並且就連獎勵都好像有著伏筆 ？ 「系統，請問書籍是否有使用限制？」 「書籍： 使用方式與一般書籍相同 可以收回物品背包 如果超過宿主１０公尺會自動回收 宿主以外的人無法看到內容」 「我選擇物品： 如何有效的提升親和力（書籍） 」 墨言肯定的回覆。 看了一晚上書的墨言，隔天睡到了快要中午。凝光有點生氣，因為墨言沒有遵守早點睡，但他還是對他的妻子笑臉道歉。 「妹妹吵了一上午要你陪他玩 ，但都叫不起你 」 凝光的心情稍微有點緩和。 「我還想要在睡一下下 … 」妻子的微表情和 系統的聲音同時發生。 「沒問題，我起床準備一下出門 。 」 墨言立刻起身。 「任務：請在 13:00 前，帶女兒到焦桐親子公園遊玩。」 「完成條件：到達目的地即可完成任務。」 墨言帶沐夏到了親子公園。他遠遠地看見了５Ｂ的李太太。她身邊站著一個約莫五、六歲的小男孩，緊緊抓著她的手，臉上充滿了不捨。李太太溫柔地蹲下身，輕撫小男孩的頭，語氣充滿了愧疚：「對不起，媽媽要去上班了，你要乖乖聽 阿嬤 的話。」小男孩搖搖頭，眼眶泛紅，輕聲說道：「媽媽，你不要一直去上班好不好？我想你陪我玩。」 墨言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，但從互動與昨晚的經歷串聯時，他也可以想到這故事的一些可能輪廓。同時他的內心也受到了巨大的觸動，他想起自己當初因為家庭與工作的考量，而選擇留職停薪，並想要改變的回憶。而最後他失敗了，他又回到了那個他所不喜歡的工作環境，而現在他每天都會感到或多或少的無力感。 「我也只是想要用更快樂的狀態陪伴我的家人而已。」墨言小聲地說，但沐夏卻聽到了。 「爸爸你在說甚麼？」 「爸爸說，爸爸為什麼不是富二代？」 「那，我是嗎？」 「我努力看看…」沐夏開心地跑去玩溜滑梯，並留下無奈笑容的墨言。 「任務完成後，可從以下獎勵中選擇一項。」 【 能力： 投資分析 ： 初級】：理解並預測金融市場的趨勢。永久型被動技能，可升級 。 【 物品：我靠投資一桶金（書籍） 】：一本教你如何 靠投資賺錢 的書 。 當晚，墨言努力的在看他獲得的兩本書，他也確實在實踐內容，如何控制脾氣？了解生氣的背後原理等「原來生氣的產生，不只是因為害怕，而誘發的防衛機制，還有是，如果與預期不符後，所產生的情緒反作用力。」墨言因為學到新知識而感到開心。「但根據另一本書的內容，如果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資金，只能在資本市場…」墨言想到自己自帶的附加屬性，買跌賣漲，只能苦笑。「希望我能改變這屬性…」 「任務：協助５Ｂ的李太太解決監護權問題。」 「完成條件：提供有效協助既可，監護權最終結果不影響任務完成與否。」 「這一切，果然有因果關聯。」 「系統，能解釋這些任務與獎勵的安排嗎？」 「現在所有的一切，都是要完成 Project Minerva ，路徑不同，但都是同一個目的。」 「所以，無論我如何選擇，都可以完成？」 「當然不可能，只是你是現在被認為最有可能完成的人。」 「我會隨時被換掉？」墨言有一點緊張 「只有當你無法再進行任何行動時，才會觸發。」 墨言思考後得到的初步結論： 獲得利益者為系統的支配者，目前不明，稱為代號Ｊ 可知的目的，似乎要建立某種防禦的任務 在這過程中，我依舊保有獨立意識 任務本身的目的，與達成條件可能無關，重點應該是任務本身的過程 這些整理的想法先稱為【N集】 墨言結合得到的資訊「李太太，本身因為某些原因背負債務，並且目前在處裡監護權的問題。但是系統的定義是只要介入既可，這是否代表，我選擇的方針才是這次任務背後的目的？」 「目前沒有錢，但確實有可以推薦的律師。」墨言拿起手機和好友傳了訊息。 在等待訊息的同時，墨言想到，曾經有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，他確實有想過買下隔壁，然後打通，這樣空間變大了， Cookie也可以有更大的活動空間 。 「如果我的願望也是推動這計畫的因子？或本身？」墨言在【N集】中新增： 在這過程中，代號Ｊ似乎不會干預我得到的利益？ 「找時間討論看看。」好友傳了訊息 墨言確定了這次任務他自己的方針：籌錢買下隔壁，推薦律師，但最重要的是，我要如何接觸隔壁的鄰居？最後的問題讓他今夜又失眠了。

墨言，一個對生活細節有著潔癖的軟體工程師，疲憊地將門卡刷向感應器。電子鎖發出的「滴」聲，在他聽來，是這棟公寓裡唯一精準無誤的聲響。然而，門一打開，失控的聲音便如潮水般湧入。持續傳來重物落地的悶聲，那不是正常的聲音，而是某人在練習舉重；可以聽到音樂撥放和說話的聲音，二樓的咖啡館又在露臺舉辦活動，年輕人的談話聲傳到墨言的耳中，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年輕。 001 進家門後，他手腕上的智慧手錶立即震動，顯示著即時的環境分貝數：65dB，區間峰值高達70dB。「這些數據已經超過《噪音管制標準》。」但墨言對這些事情早已經感到無力，他拿起手機打開社區的聊天群組，３Ｂ的李先生早就炸鍋，上面都是他的對話，但這似乎沒有甚麼用。 客廳中，三歲的女兒沐夏正坐在地板上，環抱著 Cookie。突然Cookie 警覺地豎起耳朵，看相窗戶的方向，「碰」一聲巨響，彷彿有東西撞到地面又炸開的聲音。「爸爸，是甚麼聲音？」沐夏有點被嚇到的詢問。墨言拉開窗簾，並沒有看到甚麼，但聽到２Ｆ發出吵雜的聲音。「是誰？是誰丟的水球？」此起彼落的叫罵聲。「沒事，有東西不小心掉下來了，妳洗澡了嗎？」沐夏搖搖頭。「快去洗澡吧，等等要不要聽故事？」沐夏點點頭，將Cookie帶回籠子，小跳步的回房間。 樓下開始吵架了，或許是看熱鬧，舉重的住戶也停下了訓練，聊天群組中的對話也越來越多，警車的聲音來到了大樓。「今天這事情真的是搞大了，但到底是哪個大聰明敢丟水球？」墨言自言自語，並將空氣清淨機的功率調高，試圖用白噪音隔絕其他聲音。 墨言放空的看向天花板。 「宿主匹配成功：代碼 ４０４ 。」 「請問是否啟動系統？」 雖然墨言現在處於一個疲憊又失落的狀態，但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電子音，不免感到興奮，他先是四處張望，並尋找四周，又跑到房間，悄悄的看了一下，確定太太正在幫女兒洗澡。 「沒有看到任何的玩具，這應該是…」。電子音打斷了墨言的思考「請問是否…」。莫言也打斷了電子音的提示訊息「是是是，趕快啟動，現在馬上。」 如果我們可以具現化系統的表情，他的嘴巴一定張的很大。 「登入宿主訊息…完成。」 「Project Minerva 已啟動。」 「我等了１０多年了，趕快發佈任務，我要獎勵」墨言的激動地和空氣說話，旁邊如果有人，一定會認為他有病。但是他的家人，不會。「爸爸，妳在玩系統的遊戲嗎？我也要玩。」剛洗完澡的女兒，聽到爸爸剛剛的聲音，特別跑出來看看。「等等喔，爸爸先試試看這有沒有問題 。」沐夏又看了看，回到了房間。 「宿主，我們可用思考溝通，無須說出口。」系統明明是機械音，但墨言明顯感覺到，是一個像是看傻瓜表情的人在說話。 「任務：請在１０：００前讓女兒睡著。」墨言看向手錶，飛快地跑進臥室洗澡，又快速的開始哄女兒睡覺，而身旁的妻子，一臉不可相信的樣子。 「任務完成後，可從以下獎勵中選擇一項。」墨言的內心有隱藏不住的興奮，嘴角不自覺的上彎。 腦中出現了一個介面，上面出現了兩個選項： 能力：初級聲學工程 理解建築物的聲波傳導途徑與共振頻率。永久型被動技能，可升級。 物品：真空凝膠 獲得能塗抹於任何材質的特殊凝膠。塗抹後，凝膠將形成真空層阻擋聲波傳導，達到絕對隔音效果。由於是真空層，故會有一定程度的隔熱效果。可選定範圍使用，效果２４小時，物品冷卻時間２４小時。 突然間一個聲音打斷了墨言。「你還好嗎？今天你怪怪的，剛剛又看到你突然在傻笑，是不是那個主管又再為難你？」凝光擔心的詢問。 「沒是，只是今天確實有點累，剛才樓下還有警車來。」 「我也聽到了，還好嗎？到底發生了甚麼事？」 「有住戶向下面丟水球。」 「蛤？太誇張了，但他們今天真的弄太晚了。」 「妳先睡吧，我到客廳坐坐。」 「嗯，早點休息。」 墨言，在客廳思考著系統提供的選項，也在思考這是甚麼系統？又有甚麼目的？ 「Minerva…羅馬的神祇，希臘時代羅馬人將其視為智慧女神雅典娜，那這個又代表甚麼？」 「系統，這代表甚麼意思？」 「這主要代表我們的代號，也代表我的主要功能與目的。」 「其含義，請您自己上網。」還是一樣，看不到嘴臉，但感覺的到，系統是一連嫌麻煩的表情。墨言沒有理會系統的嘴臉，畢竟多年職場的滾爬，如果這麼容易破防，那還怎麼工作。 「系統，關於物品的＂冷卻時間＂是甚麼？」 「物品，取得後可以永久擁有，但使用後需要等待冷卻時間。」墨言吐槽「那這不就是技能嗎？應該也是能力的一種吧？」 「物品，不限定使用對象，限定使用方法。」 「喔…了解。」「那＂可選定範圍使用＂是？」墨言繼續發問。 「可選定範圍使用：根據物品差異有所不同，往後可與系統確認。本次物品，可以根據宿主的所有物進行範圍使用，例如房子或車子。」 「不是牆壁或天花板，目標的單位是一個整體，那如果是房子，代表包含屋頂，窗戶，門及地板？」墨言略帶疑惑地詢問。「是的，但注意，只包含對外，不包含屋內的門及任何事物，如果要包含屋內，需要分開使用。」 「哪我選擇＂真空凝膠＂」 「選擇完成，物品獎勵已發放至您的物品背包。」 墨言透過意識控制，讓物品欄在腦中呈現。「使用＂真空凝膠＂，對房子進行範圍使用。」 下一個瞬間，已經完全聽不到房子外面的任何聲音。

艾琳走在羅浮宮的長廊中，每一步都充滿了堅定。她聆聽著周圍的人事物，一雙無形的手，像撥動琴弦般，將雜亂無章的旋律，有序的交織在一起，最終形成了一首沒有彷彿邊際的交響曲。而艾琳前進的方向，正是這場交響樂的核心。 第九章：協奏曲 當艾琳來到《蒙娜麗莎》展廳時，裡面沒有遊客，保全，甚至連監視器都呈現斷電的狀態，艾琳第一次體會到系統對現實的干預能力及他們龐大的組織。西裝紳士、素描師與紀錄者，他們站在畫作的兩側，默默地看著她。他們都在等待艾琳做出她的選擇。 艾琳來到《蒙娜麗莎》前，緩緩閉上眼睛，聆聽旋律。她的意識進入了一個純白的空間，在這裡，她眼前的 《蒙娜麗莎》明顯與上次看到的不同，下個瞬間她眼前的《蒙娜麗莎》接連被不同畫作重疊加，最後艾琳看的了 第五幅《蒙娜麗莎》。 艾琳睜開了雙眼，自然而然的到他們事先準備的畫布前，她開始沉澱她在純白的空間中感覺到的「畫」 ，她拿起了畫筆 。 每一次的下筆，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個不同的旋律，被從新詮釋，並搓揉進畫作中。艾琳開始聆聽自己的旋律 ，畫的旋律，世界的旋律 。 『我不是指揮者，不是樂團成員，不是觀眾，也不是置身事外的評論家。』 『但我喜歡這交響曲。』 『而我也想要有自己的旋律。』 『我是＂獨奏者＂。』艾琳說出這句話的同時，畫作也畫上了最後一筆。 「艾琳，妳……妳做了什麼？」西裝紳士，充滿驚訝的聲音迴盪在展間。 「哈哈哈，哈哈哈」素描師不停地大笑著，並且看著驚訝的西裝紳士。 紀錄者抬頭看了一眼他們，隨後就離開的展廳。 『我沒有選擇任何一方，維持或改變。』 『我選擇成為獨奏者，我想要與世界的意識建立平衡。』艾琳露出了疲憊的笑容。 「艾琳，妳知道這對妳的影響嗎？」西裝紳士面露愁容 『我將不會是變數，因為我選擇＂我自己平衡系統的干預＂』 「艾琳，妳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對嗎？」 『你是，時序上的平衡者對吧？』 「我們曾經都是變數，而當我們的道路走上平衡的同時，我們將要維持世界與世界意識的平衡，而這一些，妳知道…」西裝紳士的話被素描師打斷。 「艾琳，要不要去香榭麗舍大道？」 『太好了，我早就想要去了。』 西裝紳士手撐著頭，一臉頭痛的表情，同時將卡片遞給素描師。 「謝啦，就喜歡你一板一眼的個性。」素描師微笑說著。 空氣中潮濕的氣味與顏料混合的氣息依舊 ，但這是我熟悉的旋律。我依舊在進行藝術創作，並且搬回家與母親及外婆同住，每天雖然依舊吵鬧，但我的心卻是安寧的。以前我所謂的個性，現在似乎都不再存在，而因為這樣，我更加喜歡嘗試不同的事物，體驗不同的旋律。雖然我的工作依舊不穩定，沒有高薪，沒有前程，但我有好吃的三餐，我喜歡的環境及我的創作。 『媽，午餐，午餐，我的午餐，我餓了。』 「好，我去準備。對了上次就想問妳，妳的紋身是在國外紋的嗎？」 ＥＮＤ

艾琳與西裝紳士從地鐵站走出，巴黎的陽光依舊明媚，但對艾琳而言，這座城市已經與她剛來時的感覺截然不同。凱旋門下的冥想，不僅讓她與童年和解，更讓她對「選擇」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。 第八章：母親 『循環。』艾琳輕輕地說道，那是她與西裝紳士在冥想結束時，異口同聲說出的詞語。 「是的，循環。」西裝紳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，平靜而清晰。 「世界的本質是一個循環。而羅浮宮，是這場循環的起點，也是終點。」 艾琳看著西裝紳士，她的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，但她知道，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。她必須自己去尋找答案。 『我明白了，但我想先自己走走。』艾琳對西裝紳士說。 他平靜地點點頭，然後轉身離開，留下艾琳一人在街頭。 艾琳開始獨立運用她的「夢境構築」能力，去探索世界的真實。她來到巴黎的各個角落，她坐在咖啡館裡，閉上眼睛，感受著周圍人們的旋律。她聽到了他們的恐懼、他們的夢想、他們的喜悅。她感受到了人如何被社會所制約，如何被他人所影響。她看到，每個人，都像是被困在一個看不見的框架裡。 在街頭，艾琳看著那些畫作，她不再只是看它們的表現，而是去聽它們的「旋律」。她發現，某些畫作的旋律，背後蘊含了「變數」的影子。艾琳似乎了解到，創作是最直接影響世界的方式，因為這些創作會間接的影響每一個觀眾，而這些微小的改變，正不斷的讓他們跳出框架。 『任何創作，都會產生世界變化。』艾琳小聲的細語。 『系統無所不在，而可以具現化出系統的我們其實都是變數。』 「妳發現我了？」素描師的聲音從旁邊傳出。 『恩，我聽到了妳的旋律，嚴謹且和諧，和妳展現的氣質完全不同。』 「呵呵，我陪你走一段路吧。」 『如果我失敗了，世界會如何？』 「我的朋友，不管妳成功或失敗與否，我們都不會發生任何問題。」 「妳就是世界，世界就是妳。」 「事實上，從來都沒有所為的失敗，只有選擇隨波逐流的人。」 『謝謝妳，我的朋友』艾琳露出了第一次見面聊天時的笑容，素描師也笑了，她們一路上又聊了好多，好多。 她們走到了 羅浮宮前巨大的玻璃金字塔， 素描師和艾琳露出了微笑後就消失在人群之中。和第一次到 玻璃金字塔前 一樣， 古老的樂器在演奏現代音樂， 艾琳進入了冥想之中。 白色的空間之中，她 看到了《蒙娜麗莎》，輕輕的觸碰了畫框， 艾琳回到了自己的青少年時期。她看到了自己坐在畫板前，母親在她的身後，臉上帶著擔憂的表情。 「藝術家能當飯吃嗎？」母親悲傷的詢問。 「為什麼不能？我可以得好嗎？我就是喜歡畫畫，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。」說完話後，艾琳走出房間並且用力甩門。 艾琳看著少年時的自己，陷入了回憶之中，那段時間的爭吵，造成艾琳搬離家裡，當時的自己只是希望被認同，被接受。但是兒童時期的壓抑，早就深深影響著艾琳，而在她能自己決定時，她宣洩了所有的情緒，期望和不滿被攪在一起。 「是誰？」青年艾琳誤以為是家人在找她。 『我在旅行，我想要看看不同風景。』 「抱歉，我的情緒不太好。」 『妳的旋律很特別。』 「甚麼意思？。」青年艾琳開始保持距離。 『我是一個藝術家，我透過感受事物的旋律創作。而妳的旋律很特別。』 「特別不和諧嗎？我從小就不被老師或長輩喜歡。」 「『他們總是說我愛發呆』」兩個愛玲，同時說出。 「妳也是？」 『我也是。』 「怪人，藝術家都這樣？」 『取決與妳的選擇。』 「艾琳，妳在哪裡？」母親熟悉的聲音，兩位艾琳同時轉頭，她們看到的是喘著氣的母親。 「艾琳，妳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 「那是甚麼意思？我就是不喜歡做那些事情，我只想畫畫。」青年艾琳邊說邊哭了起來。 母親默默地看著青年艾琳哭泣，緩緩地抱著她。 「孩子，這條路不好走，我只是想讓妳知道。」 周圍漸漸轉換，媽媽出現在艾琳面前。 『媽媽，我知道妳是愛我的，只是當時的我無法理解。』 『媽媽，我們追求的事物不同，沒有對錯。』 『無論妳今後是否支持我，我依舊是妳的女兒。』 『媽媽，我知道了。』 艾琳似乎在這個世界做了一場夢，周圍溫暖安靜，她想到童年時的床邊故事，媽媽總是說「重前，從前…」。

艾琳喝下那杯由西裝紳士親手遞上的咖啡，熱氣，在巴黎清晨微涼的空氣中模糊了她的視線，現在的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穩。這份安穩來自於她內心深處那份堅定的自我。她知道，這一刻，她不是接受安排，而是主動選擇面對。 第七章：和解 「妳已經超出我們所有人的預期。」西裝紳士收起報紙，目光停留在她手腕上那枚雙魚紋身，眼神中帶著驚訝。 『我不知道，但我已經決定要這樣做。』艾琳的語氣平靜且肯定。 他們搭上地鐵，前往凱旋門。艾琳看著車廂裡形形色色的人們，她不再將他們視為單純的過客，而是試圖去感受他們靈魂深處的「旋律」。她感受到上班族的焦慮、戀人的甜蜜、藝術家的孤獨，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。她明白，這就是世界的本質，所有的旋律都是穩定且固定的，嚴謹有規律，最後形成龐大的交響曲，而「系統」就是指揮家。 當他們走出地鐵站，凱旋門宏偉的身影映入眼簾。那座巨大的拱門，彷彿一座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，每一道雕刻都訴說著無數的故事。艾琳站在拱門下，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感應。 「這次，是妳自己的選擇。」西裝紳士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。 『…』 艾琳點點頭，沒有回答。 「雖然這是我的 ＂建議＂ 。」 艾琳露出了淺淺的微笑。 她閉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氣，慢慢地進入了冥想的狀態。她的意識脫離了現實，進入了一個灰白色的空間。但這次，她沒有看到任何有關蒙娜麗莎的作品。空間中擺放著一面鏡子，艾琳看向鏡子，出現的卻是小時候的艾琳。 場景瞬間轉換，再次睜開雙眼時，艾琳回到了她的童年，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台北。 「艾琳，艾琳，起來了，午休的鐘聲結束了。」熟悉同學的聲音。 艾琳揉揉眼睛，才想到等等就要上的課了。 『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，好像是 … 。 』 「不要說了啦，等等老師來又要處罰妳，說每天都在做白日夢」 『喔…，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做？』 艾琳看著四周，熟悉的教室，周圍的同學，我的制服。艾琳還思索時，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，還沒有等班長喊口令。 「又是妳，艾琳，上課了，妳還在東張西望。」老師大聲地斥責。 「妳 ，到後面站者，等妳睡醒了再回座位 。」 老師開始講課，但內容是畫直線？艾琳總覺得有違和感，但又說不出來。 『 我可能真的是睡迷糊了。 』 「同學們，畫線要用尺，要筆直，不能有任何多餘的曲線。」老師的聲音在教室裡迴盪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。 「每個人都在紙上練習。」 「艾琳，回座位，練習畫直線。」 小艾琳盯著自己的紙，拿出直尺與筆，但是她的心中卻想要畫出一條彎曲的線。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條河，一條流向遠方的河。但老師的聲音彷彿不斷的在耳邊迴盪，最後她拿起直尺，畫出一條線，但是最後收筆處出現了一點彎曲。 「小艾琳，妳的直線不行。」老師走到她身邊，用紅筆在她的畫紙上打了一個叉。 「妳沒有用心，心浮氣躁，所以直線不直。」 「妳看看其他同學，那有像妳一樣。」 艾琳用餘光看著身邊的同學，他們的畫作都非常整齊，每一條直線，每個間距都非常整齊。 而自己始終無發融入。 下課後，艾琳在廁所的鏡子中看著自己，彷彿自己不認識自己一般，對鏡子中的自己感到陌生，好像下一刻我可以扮演其他人一樣。 『 為什麼我總是會有這些想法？ 』 『 我也想像其他同學一樣，一樣的畫出老師喜歡的直線就好。 』 『 我不喜歡這樣的我，每次都會胡思亂想。 』小艾琳對著鏡子哭了起來 。 場景再度變換。 「艾琳，這堂課是不是素描？」 『 是的。 』 「那為什麼妳現在的畫是用水彩！？」老師的聲音越來越大聲 『 因為這樣我才能畫出彩虹。 』 「每次都是妳，妳還有理由！」 「這堂課就是要妳們用素描的方式詮釋。」老師已經逐字的加重語氣了 『 但是 …』 「出去！」 場景再度變換。 「艾琳，學校今天打電話連繫我」 「老師說妳完全不想學習，還在課堂搗亂」 『 我沒有 …那是因為…』 「艾琳，聽我說，妳要嘗試融入」 『…』 小艾琳的雙眼失去了光，但她畫出了完美的直線，用準確的灰階畫出了彩虹。 場景再度變換。 「小艾琳，妳的毛筆練習簿封面為什是全黑的啊？」書法老老師微笑地問她 『…』 「怎麼啦？」 『因為同學用毛筆畫了我的封面，我想說，有黑色的墨水不好看…』 『所以我把它全部塗黑了…』小艾琳不小心露出了微笑，而說完後她才擔心會被處罰 。 「這樣啊，確實看不出被同學畫的地方了，以後也不用擔心了呢。」 周圍慢慢變黑。 小艾琳看著艾琳，驕傲的對她說 『這次我終於對了 。 』 視角轉換，艾琳抱著小艾琳，這一刻艾琳與童年的自己終於和解了。 『 我們始終是我們自己，我不該否定我們自己，對不起。 』 『選擇後的結果或許是錯誤，但我不該拋下妳 。 』 艾琳眼前出現了太極圖，正反兩面，白中有黑，黑中有白。 『我知道了， 任何事件中沒有誰是對或錯，只是彼此立場不同，如果在事件中放棄選擇，就是只接受其中一面，此時雙魚會變成單魚，沒有追逐，循環將會停止。 』 「妳似乎更加了解太極圖了。」 艾琳緩緩睜開雙眼，並點點頭。 『下一個地點是羅浮宮 。 』 「 循環 。」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兩個字。

艾琳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斷下墜，這裡的安靜，讓她無法分辨是內心的獨白還是她真的有開口說話，感覺越來越模糊不清，時間在這似乎沒有何意義，她無法分辨到底經歷了多久。她想要回到現實，讓自己醒過來，但她的意識卻像是被困在一個無形的繭裡。 第六章：我是我 聲音？艾琳似乎聽到了她以外的聲音。 「妳以為妳得到了自由，但只是由一個框架到另一個框架裡。」 西裝紳士 的聲音在她的腦中響起。 「自由是甚麼？」 「自由真的存在嗎？」 艾琳回想著她所追求的「自由」，是否真的只是她逃避的一種方法？她逃離了台北的不得志，逃離了母親的期待，逃離了外婆的關心，而她卻陷入了系統所營造的完美生活。在這之中她以為自己是自由的，但她其實只是換到一個更大的牢籠裡，在這接受著被安排好的嚮往生活，並不斷被麻痺著，彷彿自己透過自己不斷的在選擇。 「我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。」另一個聲音響起，那是素描師的聲音。 「我們都曾經以為，只要能夠改變世界，就是體現自由。但我們所改變的世界的行為，或許是一個被暗示或控制的過程。」 艾琳感到迷惘，她所擁有的「系統」，為她帶來了成功、快樂與她想要的生活。 『只要繼續接受這一切，假裝甚麼都沒發生就好。』這是…我的聲音？ 『我們依舊可以舒服的生活。』 艾琳感到無比的困惑。就在這時，艾琳的意識回到了雙魚圖案上。她回憶起在台北的那個陰雨綿綿的下午，閃電、停電、手機上的雙魚圖案。她想起了列車上與 西裝紳士 的談話。她想起了素描師所說的變數。她想起了外婆：「孩子，妳永遠都有選擇的機會」。 艾琳的意識進入了一個更深層次的夢境，在這裡，她看到熟悉的雙魚圖案，不斷的旋轉。 「這是世界的本質。」一個來自她內心深處的聲音。 「妳與素描師就如同哪兩條魚，一白一黑，互相追逐，而白色的魚有黑色的眼睛，黑色的魚有著白色的眼睛。」 「但如果是妳與西裝紳士呢？」 『…』艾琳正在思考時， 聲音打斷了她。 「讓妳進入那一場如同現實般夢境的人，就是他。」 『…』艾琳陷入了一種理性與情感的衝突之中 。 「但那個時候，妳是黑魚。」 艾琳想到 素描師說的哪句話 「我知道，對於妳而言我是 反叛者 。」 『對於妳而言我是 反叛者 』艾琳反覆地說著這句話，瞬間她似乎理解了甚麼 。 『 這盤棋，並非是單純的黑與白，好與壞，對與錯的勝負 。』 『 這盤棋，本身就是系統本身 。』 『 所有的參與者，並沒有任何的陣營，有的只是完成系統賦與的任務 。』 『而我所扮演的是一個 「變數」，系統無法直接掌控我，所以透過他們 。』 她意識到，她的使命是甚麼，如果她屈服於系統創造的一切，世界依舊是世界，但如果她自己為自己做出選擇，這世界將會發生改變 。 當艾琳再次睜開眼睛時，她發現自己躺在巴黎的旅館床上，而她第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，看著報紙並悠閒喝著咖啡的西裝紳士。 「如何？」 『 我感到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 。』 「那我們該出發了，去凱旋門吧」 『 等我喝杯咖啡吧 。』艾琳輕鬆地說著，說完話的瞬間 ， 她自己也驚訝到自己的改變。而她也看到了 西裝紳士一閃而過的驚訝表情 。 此刻的艾琳自己知道，她現在沒有任何的擔憂或害怕的負面情緒，因為她，艾琳，已經真正的成為自己的主人。

艾琳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，雖然 她選擇，想要知道這一切。但是， 素描師的話語依舊在她的腦中，如同迴音般不斷重複。她在塞納河畔漫步，看著河水緩緩流動，但心中卻像是被甚麼東西堵住了一樣。 第五章：自由？ 『為什麼？為什麼他們擁有系統？』艾琳在心中自問，系統卻沒有任何回應。 艾琳感到，自己與反叛者都是被困在棋盤上的棋子，而系統則是背後的 棋手 ，他們被迫為戰，而她，只是棋局中的一顆棋子。 『我不想要被控制，不想要被任何人擺布。』 『我想要找到真相，找到真正的自由。』 艾琳決定，不理會修復的任務，也不理會反叛者的告誡。她想要獨立地去探索，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答案。她嘗試到巴黎的各個角落，走進美術館，坐在咖啡館，甚至在街頭畫素描。艾琳嘗試著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，但她發現，自己的「夢境構築」能力，已經無法被忽視。 在一個寂靜的夜晚，艾琳來到艾菲爾鐵塔下。她靜靜地看著鐵塔的燈光閃爍，腦中再次響起了那熟悉的旋律。這次，她沒有抵抗，而是選擇進入冥想。她的意識進入了一個純白而廣闊的空間。在這個世界裡，艾琳看到了蒙娜麗莎，但她所看到的，並非羅浮宮裡的那幅作品，也不適夢境中的那兩幅畫作，這幅畫透露出一點憂傷與思愁的感覺。不同的是這幅畫作的周圍，有著無數複雜而抽象的符號，符號不斷的在畫作周圍移動。 「這是第五幅《蒙娜麗莎》。」系統的聲音在她的腦中響起，平靜而清晰。 「它是一幅畫，同時也是被收集到的『變數』的集合體。我們將它存放於夢境與現實的交界處，它是世界的潛能，也是世界的威脅。」 艾琳看著這幅畫作，她理解了系統的任務。所謂的「修復」，並非是讓畫作恢復原狀，而是要將畫作中的「變數」透過她引導至現實世界，並讓「變數」能夠被系統所掌控。 「不。」艾琳在心中吶喊。 艾琳沒有按照系統的任務指示，去「修復」那些變數，而是用自己的方法。艾琳想要嘗試，純白空間是否如夢境一般，可以透過想像創造出東西，她試圖在純白空間中構築出牆壁將畫作包裹住，下一刻如同油畫般的牆壁一層層的將畫作的四周包圍。但就在此時，純白空間彷彿有意識一般逐漸變得黑暗，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湧來，試圖將艾琳從這裡拉出去。 艾琳的意識逐漸模糊，她感覺到，這是某個意志在對這個世界進行干預，他們不想要艾琳在這做出的選擇。但艾琳沒有放棄，她用盡最後的力氣，將畫作周遭最後的空隙用扭曲的牆壁包裹。完成後，她的意識徹底放鬆而她也被拉出純白的空間。 最後，艾琳只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在不斷下墜，她可以感覺到這裡似乎和純白空間相似，似乎是另一個夾縫，但這裡卻更加壓抑，她想透過剛才想像的方式做出些甚麼來減緩下墜的速度，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。 艾琳知道，自己被困住了。

艾琳緩步走在巴黎東站內。腦中卻不斷迴盪著 西裝紳士 的話語：「 我只能給妳『建議』，我們都有選擇 。」這句話像一顆種子，雖然艾琳始終相信她是自己在做選擇，但這顆種子卻已經在心中發芽。讓她開始有點在鑽牛角尖。 第四章：素描師 次日，艾琳搭乘地鐵前往羅浮宮。當她來到羅浮宮前巨大的玻璃金字塔時，她聽到了旋律，這次的感覺像是用古老的樂器在演奏現代音樂，音色與技法用在現代的節奏上有點突兀，但卻達到了平衡。艾琳短暫的進入了冥想的狀態，夢境中她看到了《蒙娜麗莎》，但又好像不是，但在夢境中她無發分辨。 『這幅畫，它好特別，我好想將它分享給別人 。 』 短暫的冥想結束，艾琳走進盧浮宮，穿梭在宏偉的走廊中，感受著每一幅著名的作品。在過去，艾琳無法感受到這一切，但現在，她可以聽到它們的旋律。藉由旋律，艾琳似乎可以理解這些作品，但好像總是差一點點。 當艾琳到《蒙娜麗莎》展廳時，她看到畫作被層層人牆所圍繞，雖然無法靠近，但是她早就聽到那獨特的旋律。這次沒有自動進入冥想的狀態，艾琳找到一個可以聽到旋律的角落，輕輕地微閉雙眼，她看到了一幅畫，這也是《蒙娜麗莎》，但是和先前看到的不太一樣，正當艾琳要進一步感受時，四周突然變成黑色，又轉換成灰色，轉換顏色的同時還伴隨著失重感。 艾琳睜開眼時，她已經跌坐在地上，原來是一位婦人後退時，不小心撞到艾琳。 「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婦人伸手將艾琳扶起。 「真的很抱歉，妳還好嗎？」 『沒事，我只是有點被嚇到了 。 』 「還好沒事。」 『妳是一名畫家 ？ 』艾琳最近可以透過旋律感受到一些事物，但對於人來說，這是第一次 ，導致她不經意的說出心裡話。 『抱歉，我並沒有惡意 。 』 「沒關係。」婦人的神情自然且開朗的說出。 「是的，我是一名畫家。只是…我很好奇，妳是怎麼知道的？」 『我的 …第六感比較準？ 』艾琳尷尬的編造理由 。 「那真是太美妙了。」婦人並沒有透露出任何懷疑，反而是一抹自然的微笑，這讓艾琳更加尷尬。 婦人看出了艾琳的神情，她並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下去，反而是提議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咖啡。在咖啡館她們聊了很多很多，這名婦人透過街頭畫素描和販賣藝術作品營生，她會固定來羅浮宮，沉澱自己的心靈與找尋靈感。結束後她們彼此交換了聯繫方式，艾琳很喜歡今天偶然認識的「素描師」。 回到旅館後，艾琳整理完今天對於《蒙娜麗莎》的想法後，她計畫明天再去一趟羅福官，她想再體會一次聆聽旋律的感覺。 「艾琳，明天羅浮宮休館。」艾琳嚇了一跳，因為他聽到的是人類的聲音同。 『是你嗎？系統？』 「是的。」 『你稱呼我為艾琳，而不是宿主？』 「是的。」 『為什麼？』 「權限不足，無法奉告。」 『好喔～～』 「檢視到主要任務在進行中，將進行輔助作業。」 「艾琳，妳需要在巴黎找到第五幅蒙娜麗莎，並進行修復。」 『整個巴黎嗎？有沒有任何提示或線索？』 「目前沒有。」 「艾琳，已確認今天有其他宿主與妳接觸過，目前判定為 反叛者 ，請留意。」 『是 「素描師」對吧？ 』艾琳輕輕嘆了一口氣，她雖然不想相信，但其實內心深處早有感覺到 。 「是的。」 羅浮宮今天休館，艾琳決定前往凡爾賽宮尋找線索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「我就知道，妳會來到這裡。」艾琳轉身，看到素描師，她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，但已經不同於昨日，是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。身邊還跟著另一位女性，她帶著眼鏡與鴨舌帽，你無法看清她的表情，而她的手上拿著一本筆記本，正快速地書寫著。 『 早安，素描師。 』 艾琳警惕地問。 「早安啊，艾琳」 「放輕鬆，我們依舊是朋友對嗎？」 『 … 』 「我就當我們是朋友喔。」素描師依舊開朗的表示 「對了，和你介紹一下，這位是紀錄者。」素描師看相旁邊的女性 艾琳正想要說話。 「但是我們不熟，或著說我不認識她喔。」素描師似笑非笑的說著 『 … 』 「這不重要啦，反正只要持續走在這條大道上，偶爾會碰到他們。」 「只是妳不同。」 『 甚麼意思？ 』艾琳持續保持 警惕地問。 「說過，放輕鬆。」 「因為妳是變數。」說出這句話的瞬間，素描師收起了微笑 『 變數？ 』很正常的名詞，但是透過素描師說出，她隱約感覺到了甚麼 。 不等艾琳反應過來，素描師繼續說。 「系統無法約束妳，妳是無法掌控的數，妳會造成任何可能與不可能的結果。」 「所以紀錄者會時常在妳附近，因為他們要記錄下妳的選擇」 『 … 』 「我知道，對於妳而言我是 反叛者 。」 「但妳有想過系統對於妳而言的目的是甚麼嗎？宿主的選擇，真的只是他們所說的巧合嗎？」 「呵呵，我的任務完成了喔，掰掰。」 「有問題聯繫我，我的朋友。」 素描師和艾琳揮揮手後離開了這裡，紀錄者則是繼續跟在素描師的後面。 『 系統，這就是你改變稱呼的原因嗎？ 』 「是的。」 艾琳知道她的想法可能會被系統知道，但她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否是一個陰謀？一直以來她將系統視為她自己的內建助理，經紀人等角色，後來碰到 西裝紳士，她了解到她並非唯一擁有系統的人 。 今日她發現，系統可能是一個監視者，或控制狂，慢慢的影響她的思維，讓她自願被操控 。 這短短幾日經歷的一切，確實已經超過她能承受的負荷，回到旅館的艾琳又再次病倒了，她又想到哪句話： 『我是不是被控制了，而且還改變了我的思維，讓我以為我自己願意接受！？』 雖然身體有強烈的無力感，但是艾琳目前清楚了一件事， 反叛者希望我懷疑系統，但是系統也改變了，似乎是呼應了反叛者的行為 。為什麼？艾琳意識到，這趟歐洲之旅，是否早就是一場被安排的事件。 『我選擇，我想要知道這一切。』這是艾琳目前最後的結論，說完這句話後，艾琳漸漸睡著 。

艾琳拖著行李箱，緩步走在柏林中央車站內，陽光透過玻璃屋頂，在地面上形成明暗相間的走道，這讓艾琳想到小時候一定要走陽光的地方，如果走到影子處，則會遊戲結束／失敗／或這是甚麼不好的是情，所以她總會跳來跳去，時而繞路，時而發出小聲地尖叫。 『周圍的人慢慢變多，路彷彿變得狹窄，我似乎只能安靜的順著人群前進。』 第三章：我的選擇 １１：５４ 前往巴黎的火車開動了，艾琳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。艾琳試圖透過風景激發創作的靈感，但隨著時間流逝，她慢慢地睡著了，而腦中似乎響起了某種旋律。 艾琳到回到在台北的日子，她起初認為這是夢境，但她感受到潮濕的空氣與 顏料的氣味，轉身開啟窗戶，迎面而來的是油炸的食物氣味 。艾琳關起了窗戶，坐在床角思考著，下意識地觸摸 手腕內側的紋身時，她才發現，手腕上沒有任何東西！正想要仔細確認時，手機的鈴聲響起，熟悉的聲音與內容，是媽媽的電話 。 簡單的通話後，艾琳疲憊地躺在床上，她打開社群軟體，上面的作品她非常熟悉，但卻沒有最近創作的作品？ 『這如果是夢，應該可以觀察到不和諧的地方。』 『時間？溫度？穿著？鏡子？…』 艾琳嘗試了所有她知道辨識夢境的方法，但結果就是，這不是夢。 『所以是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。』 『…』 『…』 艾琳又進入了思考當中，這時房門被持續的敲者。原來是房東。 「這個月的房租要繳了喔。」 『好的，我這就去領錢。』 離開公寓前，艾琳看了看信箱，裡面有廣告傳單，還有保險繳費單。到了轉角的超商，艾琳先是檢查了餘額，再將錢領出，離開前隨手拿了兩個飯糰和一大罐的水。回到公寓，她先是敲了房東的房門，將房租繳齊後直接爬上樓梯。吃著飯糰，滑著手機，看看有沒有商業留言或工作，恰巧看到了插圖的工作機會，艾琳打開筆電將一些適合的作品整理後，寄了出去。 『希望可以拿到這個機會，不然只能厚著臉皮向家裡借了。』 艾琳是由外婆與母親帶大的，由於外婆是公務人員退休，而母親是老師，從小的觀念就是要穩定的過日子。艾琳也是這麼認為的。直到外婆的身體漸漸不好，外婆才說出了她以前的故事，外婆曾經有機會到國外工作，但最後她選擇了家庭與母親。 「其實，我啊，完全不喜歡固定的工作。」 「我喜歡新的事物，新的環境，認識新的人。」 『外婆，妳不後悔嗎？』 「到我這個年紀，早就不談後悔了。」 「但我會和妳說，那個選擇可能會讓我走向不同的人生。」 『…』 「但是我現在很滿足，加上現在科技哪麼好，等等我還要和我國外的朋友視訊呢。」 「孩子，妳永遠都有選擇的機會」 睡醒的艾琳，回憶著剛才的夢境，她露出淺淺的微笑，因為她夢到當初和外婆說話的場景。『等等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外婆好了，也可以先鋪鋪要借錢的梗』 幾天過去，艾琳拿到了插圖的案子，她努力的為了這個月的生活費工作著，但是情況似乎不太樂觀，和業主的溝通並不順利。艾琳拿出冰箱的可樂，喝了一口，長嘆一口氣，但此刻似乎有甚麼觸動到艾琳的心靈。 『夢？夢的作品？』 此時電話響起。但艾琳沒有理會，還在思考著。 『我還記得那作品？是要…』 郵件訊息跳出，插圖業主同意先前的提案。艾琳閉起眼睛思考。 敲門聲響起 「艾琳，妳的房租來沒有交！」 持續的敲門聲 「艾琳，我是媽媽，外婆也來了快開門啊！」 艾琳已經進入冥想的狀態，她感到腦袋逐漸清晰，她坐在畫板前，劃出了那幅在夢中的作品，那幅描述夢境的作品。 １７：０９ 艾琳緩緩睜開眼睛，她發現旁邊的座位已經坐著一位男子，他穿著一身合身的淺色西裝，手上拿著一本書，悠閒的閱讀著。他注意到了艾琳的視線。 「小姐妳好，妳是一個人旅行嗎？」 『是的。』 「法國是個好地方，充滿了藝術與浪漫。」 『妳怎麼知道我要去法國！？』 「因為我可以窺看妳的內心。」 『…』 「抱歉，抱歉，和妳開了個玩笑。」 「因為上一站是德國境內的最後一站了。」 艾琳敏感的發現，在西裝男士道歉的同時，目光在艾琳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下，然後迅速地移開。這個瞬間艾琳開始對他有著高度的警戒。 「我個人建議妳一定要在巴黎多停留幾天。」 「可以去 艾菲爾鐵塔、凱旋門、羅浮宮、凡爾賽宮這些地方 。」 為什麼羅浮宮的語氣被加重了？艾琳內心閃過這個疑問的同時。西裝男士露出淺淺的微笑，並說出： 「特別是羅浮宮，那裡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。」 艾琳現在很肯定，不是她特別敏感，而是眼前這名西裝紳士到底是誰？ 「在下很高興，您能稱呼我為紳士。」 艾琳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驚恐，但是她仍然要知道真相，此刻她心中不斷想著「取得」，及各種地點與組合。 「您是去＂取得＂什麼東西的嗎？」西裝紳士輕描淡寫地說，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 「但是地點是…」 『…』 「啊，果然是羅浮宮。」 「妳真的很聰明並且勇敢，我想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。」 此刻艾琳確信，他可以有條件的讀取別人內心的想發，而且應該無法持續進行，因為當羅浮宮被知道的同時，艾琳心中也閃過「第五幅蒙娜麗莎」。 「請不用緊張。」 西裝紳士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銀色的懷錶，他輕輕地打開錶蓋，懷錶上不是時鐘而是兩隻魚的圖案，並且隨著時間移動，只是移動的速度似乎忽快忽慢。 『我們是一樣的？』 「不全然正確。」 「抱歉請先聽我說。」西裝紳士打斷正要開口的艾琳。 「我的出現是因為我的任務。」 艾琳看到懷錶上的雙魚速度變快了。 「目前我的任務已經完成，而我也必須離開了。」雙魚速度變得更快了。 『你的任務是甚麼？』 「等待妳睡醒。」說完話後，西裝紳士蓋起懷錶。 「抱歉時間到了，我只能給妳『建議』，我們都有選擇，小心不是只有妳有任務。」 說完話後，西裝紳士起身，快步離開車廂。此刻的艾琳的大腦一片混亂，她原本認為只有她擁有「系統」，但現在，她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一隻青蛙。 『系統，你在嗎？我想和你確認一些問題。』 「判斷已經接觸其他宿主。」 「開通宿主條目資料庫權限。」 「連線完成。」 「進行下載。」 「進行同步必要訊息。」 這一瞬間，艾琳彷彿獲得很多資訊，她開始思索這些訊息。 １９：５５ 火車準時到站。 『這一切是選擇的結果？但這是偶然還是必然？我是否真的擁有自由意志？』艾琳輕輕地說著。她拖著行李箱，緩步走在巴黎東站內。

艾琳醒來時，窗外的陽光灑進來，照亮了房間裡的每一寸空間。沒有陰雨連綿，沒有雷聲，也沒有手機螢幕的閃爍。昨天下午的經歷彷彿只是一場夢，除了她右手腕上那枚小小的黑白雙魚紋身，但腦海中的旋律似乎已經消散。『修復？第五幅《蒙娜麗莎》？』 第二章：可以選擇的我 『這一切不是夢。』艾琳很清楚的知道，但她還是反覆地問自己。 手腕上的些許冰涼的紋身慢慢變成正常的溫度，在最初的驚恐與厭惡後，一種寧靜的和諧取而代之，這一刻，是她這幾年來最舒適的時刻，彷彿所有的聲音都離她而去，就連自己的心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。 她決定先不去思考那項「大任務」，而是試探性地觀察這個「系統」。 艾琳拿出畫筆，坐到畫架前，靜靜的回憶昨天如同作夢般的幻境。 來到這裡後，艾琳的創作雖然更加多元，但在她內心深處總是停留在潮濕的空氣與灰色的空間中。但此刻，她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晰，彷彿回到剛才的狀態，寧靜的和諧。瞬間，她的意識來到了一個場景。 『我知道這裡，這是我做過的夢！』 『但是我的視角完全不同？』 『啊！我知道了！』 睜開雙眼後，艾琳的作畫速度變得驚人，一幅充滿「夢境構築」風格的作品在她筆下誕生。這些畫作，與過往的作品不同，如果要比喻，這幅畫與從前的畫相比，它似乎有靈魂，或著應該說，以前的作品只是好看的構圖，有創意，有個性，但是沒辦法讓觀看著的心靈產生 震動，產生旋律。她將這幅作品上傳到網路上後，就累得睡著了。 當天晚上醒來時，看到了好多的留言，但她最在意的收藏家，並不在上面。 艾琳又昏睡下去了。 旋律在耳邊響起，翻身用枕頭蓋住自己的頭。這是艾琳逃避早上鬧鐘的方式。但是聲音並沒有變小聲。『我…有設定鬧鐘嗎？』 「旋律。」 「旋律～是否～旋律。」 「旋律～是否～可以～旋律。」斷斷續續的機械音，在艾琳的腦中。 艾琳終於清醒或是嚇醒，她坐起身來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。 「艾琳小姐您好，我是系統，請問是否可以聽到我的聲音？」 『…』 「早安，您好」 「有聲音嗎？」就像是在朝會的大操場上，訓導主任要說話，但是麥克風沒電，同時，又沒有人反應過來要幫他換麥克風，結果瞬間尷尬的場面，再加上機械音的語調。 『噗…哈哈哈。』這個組合戳中了艾琳的笑點。但她可以這樣大笑，真正的原因是昨天她睡得很好，真的好久沒有這樣放鬆的睡覺了。 「很好，妳可以聽到。」不等艾琳回覆。 「進度報告。」 「主要任務：０％」 「次要任務：０」 「夢境構築師：１」 「次要任務發布：到街角的餐廳用餐，至少包含一杯黑咖啡。」 「完成獎勵：夢境重啟１次。」 「時間限制：３小時。」 『你到底是甚麼？』 『這些任務是甚麼？』 『甚麼是夢境重啟？』 艾琳像是在抗議剛才系統的行為，不斷的發問，但是甚麼都沒有發生，最後艾琳想要試試看所謂的任務是甚麼？ 當艾琳吃完餐點並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後。旋律般的機械音出現了。 「次要任務完成，獲得夢境重啟１次，是否要現在使用？」 艾琳迫不及待的選擇使用，選完後，她才想起她還在餐廳。她又經歷了那種寧靜與和諧的狀態，意識來到了夢境的空間，她在其中探索、思考與感受，當這一切結束時，原來的世界只有一瞬間。艾琳趕緊回到旅館，她要保持現在的感覺，進行作畫。 幾天過去了，艾琳不斷的在完成任務、感受夢境與作畫間切換。一般來說，創作有時並不輕鬆，它可能會犧牲健康、睡眠、生活或家庭，畢竟尋找靈感或靈感出現時，不太能中途停止。但是，艾琳目前的狀態非常的健康，吃得好，睡得好，有時還會有公園走路的任務。就像是任務在管理她的生活作息，並且又讓她穩定產出作品。 『系統，你應該是我的經紀人之類的角色。』如同往常地自言自語，但這次…。 「我只是系統。」艾琳嚇了一跳，因為這是第一次，系統回覆她的對話。 「次要任務完成件數達標。」 「開啟對話功能。」 艾琳太興奮了，開心地問了一堆問題，完全沒有等系統的回覆，結果…。 「重啟對話功能。」 「對話功能設定強度，目前強度：低。」 艾琳無言了，這是不想要回答問題，自動調整嗎？ 「回覆宿主：如果要提升對話功能強度，可完成更多次要任務，解鎖。」 這段時間的相處，艾琳開始習慣這種「共存」，被接管或是控制的感覺，越來越淡。系統真的就是經紀人，他會透過任務告訴她哪條街的咖啡最好喝，哪家餐廳的食物最美味，甚麼時間可以看到美麗的日落。這讓艾琳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，她不再有壓迫的感覺，同時創作的作品不斷地在提升，一種滿足充滿著她的內心。 藉由系統，艾琳知道了關於「夢境構築師」的概念，他們的能力是建立夢與現實的樞紐，透過將夢境的感受，在現實世界用任何方式重現，此時樞紐將會建立，按照系統的說法，這是穩定世界的方法。艾琳也了解到，她每次經歷夢境的狀態，就是冥想的一種，只是透過系統的輔助，其效能更加強大。 然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進時，艾琳似乎生病了，這天她感到異常疲憊。夜晚，艾琳始終無法入睡，平常會回應的系統似乎斷線了，完全沒有說話，她的內心感到一絲不安。在半睡半醒間，艾琳似乎產生了一個念頭。 『我是不是被控制了，而且還改變了我的思維，讓我以為我自己願意接受！？』 隔天，為了證明自己，艾琳決定做一次嘗試。系統依舊提示完今天的任務，但是艾琳沒有任何動作，她雙眼盯著手機上的時間，靜靜地等待。終於超過任務的執行時間，系統的提示再次出現，說明任務失敗，然後…，就沒有然後了。艾琳思考著這段時間，她內心的變化，是否有感到不適，或是任何不協調，最後她鼓起勇氣，詢問系統。 『系統，我是不是有被你控制？』 「沒有。」與往常不同，系統迅速的回覆，似乎這是一個敏感的問題。 『如果我現在開始不完成任何任務會怎樣？』艾琳的心跳越來越快 「您的心跳過快，請注意，可能會導致身體…。」 『回答我的問題！』艾琳從床上坐起 「妳可以選擇，任何你想選擇的，而我的出現是必然。」 『甚麼意思？系統』 「妳必定是我的宿主，但妳依舊可以選擇任何選項，我無法控制妳的意識。」 此時的艾琳才鬆了一口氣，逐漸平靜的呼吸，讓她重新回到這個世界。這一次系統對於艾琳後續的問題都一一解答，這才讓艾琳真正的放下心中的疑惑。 幾天後，艾琳決定踏上前往巴黎的旅程，她想要去尋找『第五幅《蒙娜麗莎》』。 『我選擇，我想要知道這一切。』 回到，艾琳生病的當晚，系統發出警告 「發現反叛者。」 「確認反叛者已接觸。」 「確認反叛者已介入。」 「確認系統已被屏蔽，無法與宿主聯繫。」 「…」 「…」 「此段紀錄移除。」 「移除完成。」

在台北，年輕的艾琳生活就像一部被套上濾鏡的黑白電影，少了色彩，只有濃淡不一的灰階。她棲身在一間窄小的租屋裡，空氣中總是瀰漫著揮之不去的潮濕氣味與陳年顏料的混合氣息，但如果你嘗試打開窗戶，迎面而來的就是油煙與混合食物的氣味。『讓人感到有點油膩』。 第一章：逃離與啟動 畫架上的畫布，是艾琳唯一能夠自由呼吸的空間，而創作的同時，她可以無視所有無形的壓抑。房內的作品，始終無法得到市場的注意。畫廊老闆總是禮貌地表示：「妳的作品很有個性，但還是難以被大眾接受」。每一次委婉的拒絕，如同刀子一樣，一次次地割在艾琳的自尊心上。『或許我真的不適合作畫』。 母親的電話是關心，但更像是一道無形的枷鎖。媽媽總是重複著那些內容：「隔壁王太太的女兒，在科技公司上班，穩定又賺得多」、「艾琳，藝術家能當飯吃嗎？我老了，妳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？」這些話語最後變成一條條的藤蔓，密不透風的纏繞著艾琳的心。她知道媽媽是愛她的，但對於現在的她，這種愛太過沉重。 艾琳的畫作，的確異於常人。她不畫風景，不畫靜物，只畫她夢中的景象。因為需要畫出夢中的世界，她習慣在床邊擺放紙與筆，這可以讓她在清醒時更完整的保留夢中的感覺，這也讓她擁有分辨夢與現實的能力，除了那一次她做了罕見的夢中夢，她到現在還念念不忘，沒有記得夢中紀錄的筆記。『我珍貴的素材（笑）』。 　　 夢境其實是一個不斷崩解與變化的世界，只是我們在夢中很難感知，時常我們都會認為這一切是理所當然，扭曲的建築物與場景不斷折疊變換，而她筆下的人物，總是投射出多種角色的連體，時而是我，時而是我看者他，但你又可以知道他下一步會做甚麼，筆記要記錄內容，標記視角及類似時間的註記，因為你可能在同一個時間會有多種的視角及想法。 最近，艾琳開始被相同的夢所困擾。夢中，她總是身處一個純淨無暇的白色空間，耳邊是低沉而模糊的低語，雖然內容模糊不清，卻有著獨特的旋律感，就如同歌唱一樣。但是這些旋律有著強烈的，一種被命令的感覺，似乎是要她「完成…」。完成什麼？她不知道，而每次當她想要理解對方的內容時，就會驚醒，剩下的只有心臟劇烈跳動與滿身的冷汗。隨著夢境越來越頻繁，旋律似乎也越來越清晰，但她只記得最後一次她感覺到的是「準備開始中」，而那之後再也沒有做過類似的夢境。 這陣子的經歷，艾琳將她的感受呈現在她的作品中，完成後她依舊將作品上傳到網路上，寫下一些心得與作品補充，標記Tag，但唯一不同的是，隔天，畫廊老闆邀請她的作品參加這次的聯合畫展，她心中感到疑惑，因為展覽下週就要開始了，這麼倉促，真的不像是這位負責人的做事風格，雖然感到疑惑，但是艾琳不想放棄任何機會。 「我對於您這次的作品感到強烈的興趣。」 「這幅畫是否有出售的打算？上面沒有標價？」 『抱歉，這幅畫對我有點特殊，目前沒又售出的打算。』 「啊，真是可惜。」 「但是，能否讓我擁有這幅畫的 NFT？我可以提出相對應的報酬 。」 『NFT ？ 我認為是可以的。』 「這真是太美妙了，這是我提出的報酬及另一個機會，當然無論你是否接受這個機會，我依舊會與您達成NFT的交易。」 幾天後，艾琳告訴母親這次的參展，她得到了一筆不錯的報酬及一個機會，她會出國走走並找尋新的靈感。 艾琳打開收藏家給她的信封，信上寫著：「親愛的艾琳小姐，我們對您的作品著迷，希望您能夠創作出更多這方面題材的作品，我們在歐洲有一些相關的產業，所以希望可以招待您來這裡旅遊，或許可以讓您有更多的靈感，畢竟轉換環境是有助於創作的。最後期待您有美好的收穫。備註：所有的日常開銷我們都會負責，隨信附上飛往柏林的機票及現金卡。」 柏林，一個充滿歷史與藝術氣息的城市，對艾琳來說，是個好的開始。她在克羅伊茨貝格區（Kreuzberg）找到了一間可以作畫的旅館，房間適中，窗戶正對著一條安靜的街道。在清晨，艾琳可以看到，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牆上，而時間在上面畫出斑駁的光影，她喜歡這種感覺，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。 剛開始這種新生活時，艾琳認為，逃離在台北的狹小空間，與母親的關心，就能重新找到自我，不再感到壓抑與束縛。然而，這種舒適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，內心中的空虛如夢魘般如影隨形。艾琳發現，無論她逃到多遠，都無法逃離。『我的壓抑與束縛是…，…我絕對不會承認！！』 一個陰雨連綿的午後，艾琳窩在旅館房間的床上，滑著手機。 她瀏覽著社群媒體上的畫作，看著那些她羨慕的藝術家們發布的精美作品，心中充滿了挫敗感。就在此時，突然的停電讓房間昏暗不清，艾琳還沒有反應過來，一道雷聲與手機螢幕的一閃，嚇到了她，她一度以為，閃電打到了她的手機。在檢查手機時，艾琳發現一個從未見過的APP圖示出現在畫面角落，圖示是一個極其簡潔的圓圈，裡面有兩條不斷旋轉的魚，沒有任何文字說明。 這個圖示，艾琳未見過，但卻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，彷彿是從她夢中的那個純白空間中誕生出來的一樣。她猶豫了一下，但指尖彷彿不受控制般，輕點了下去。APP的介面是純淨無瑕的白色，正中央只有一個閃爍著微光的「啟動」按鈕。艾琳感到疑惑，但卻彷彿是在面對一位熟悉的陌生人。她輕輕觸碰啟動的按鈕，而就在那一瞬間，一股電流感貫穿了她的全身，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數根細小的針刺穿，又像是有無數條電流在她的血管中流動。她的視野開始模糊，眼前閃過無數複雜且抽象的符號、線條和幾何圖形，它們快速地排列組合，一瞬間她想起了她的高中物理老師。耳邊的低語再次響起，但這次不再是模糊的呢喃，而是清晰而冰冷的電子旋律： 「已啟動宿主。」 「單位：艾琳。」 「職業：夢境構築師。」 「身份識別完成。開始連接世界意志埠口。」「完成。」 「任務發布：前往羅浮宮，修復第五幅《蒙娜麗莎》。」 艾琳嚇得尖叫一聲，手中的手機滑落在地。但是當她睜開雙眼時，今天依舊是那個舒服安逸地午後，這時她開時懷疑「陰雨連綿」是一場夢。她拿起手機，那個APP圖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，試圖說服自己剛才經歷了一場逼真的夢境，正當她準備拿起紙筆紀錄時，她看到了，右手腕內側，多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紋身。那個紋身，正是APP的圖示：一個簡潔的圓圈，裡面有兩條旋轉的魚？ 艾琳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個紋身，冰涼而真實。她的心跳與呼吸開始加快，這不是夢。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及厭惡，因為她知道，自己不再是自己唯一的決策者。一個無形的存在，正在注視著她，試圖操控她，她想要反抗，但她似乎也有想要完成「任務」的衝動，一種熟悉的衝突感在她心中蔓延，艾琳意識到，這彷彿就像是在夢中扮演的角色一樣。 她，艾琳，一個在被現實壓得喘不過氣的普通藝術家，在柏林，成為了某種意志體的「宿主」。她感到身體及意識，逐漸被一個未知的「系統」所接管。「修復第五幅《蒙娜麗莎》。」這句話在她的腦中不斷迴盪，像是一個無法擺脫的旋律。

夢境的結束，總會伴隨一些揮之不去的問題，時不時在你耳邊呢喃。 「一年有四季，這是我們所熟知的常識。但誰知道第五季是什麼？」 這個問題來自於一場夢，在某日午後的淺眠中，我置身於一個明亮、素雅的空間，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墨香與茶氣。一位男子，臉上掛著溫潤而疏離的微笑，將一幅山水畫卷在我面前緩緩展開。畫中山巒疊翠，流水潺潺，是一幅能望穿季節流轉的畫作。 「先生你好，」他開口，聲音平穩地像無波的古井，「觀此圖，可否為它提詩一首？」 「好啊，我試試。」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叛逆。 世界的循環總是如此和諧，春生，夏長，秋收，冬藏。詩人歌詠它，畫家描摹它，人們遵循它。但完美的圓環，也意味著無可逃避的牢籠。我的筆尖在紙上游走，刻意繞開了那個最熾熱季節。 我將詩稿遞了過去。 「不錯，」男子點點頭，目光卻沒有在詩上停留太久。 「闡述了冬的靜藏，春的生機，與秋的豐饒。意境深遠。您看，像您這樣擁有獨特視角的人」 突然間彷彿改變了畫風般，男子說著： 「您非常適合我們的『心靈寫作』及『美學鑑賞』課程，當然我們還有很多選擇…」 原來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銷售，一場用藝術包裝的交易。我自以為寫出了新意，但在那位男子眼中，這不過是一個被歸類在「潛在客戶」的路人。我心中起初的小小得意，瞬間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。 算了，我對自己說著並離開那個素雅的空間，走在彷彿沒有盡頭的長廊上，四周開始變得模糊，但突然有一個想法在我腦中萌芽。 「萬物因應了四季生長，還是有萬物才有四季？」同時腦中閃過了剛才的山水畫。 我們先有了框架，才往裡填補內容；還是內容本身，在定義框架？ 「第五季？」一個來自內心深處的詢問，突然出現。 如果真的有第五季，它會是什麼樣子？ 那一瞬間，我忽然明白了。 第五季，不是自然的產物，而是人心的創造。它不存在於溫度計的刻度上，也不會顯現在天體的軌道中。它是「間隙」，是「停頓」，是「反思」，是從一個季節過渡到下一個季節時，那懸置於空中的、深吸的一口氣的等待。 春生，夏長，秋收，冬藏。而第五季，是人的心，「回望」與「期盼」。 所以是，我們在定義框架。 就是此刻，夢境場景開始模糊，試圖多理解一點的我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。